10.-《我见玫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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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俞耀德虽然已年过六旬,不过身子骨依然硬朗,说起话来,声如洪钟。

    他看着梁现,半是遗憾,半是欣慰,“怪不得每次都推脱,原来你早已有心仪的对象。

    我这个媒人看来是当不成了。”

    梁现站在中庭,闻言低眸看了明姒一眼,抬起头来时笑了,“只是一起长大的玩伴。”

    话虽然这样说,但他语调刻意压得暧昧,刚才看过来那一眼,眼梢挂着的笑意简直快浪上天——反正不瞎都看得出他们俩有点什么。

    明姒端着甜美的微笑,心里却对梁现戏精学院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有了更确切的肯定。

    俞耀德只当是年轻人羞于承认,笑着摆了摆手。

    他细细端详着明姒,又摇头叹气,“你啊,眼光这么高,我估计介绍了你也看不上。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有位夫人缓步走来。

    她耳朵上戴着祖母绿套银的耳环,项链与耳环相得益彰,很衬今晚的礼裙。

    因为保养得当,看不出确切年龄,身材已经有些发福,不过仪态依旧端庄优雅。

    “介绍一下,这是我夫人。”

    俞老先生对明姒道。

    “俞夫人好。”

    明姒笑得甜美。

    俞夫人笑着点头,眼角攀上些许细纹。

    她的视线在明姒脸上停留了一会儿,忽然问,“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
    明姒微微一怔,还来不及细细回忆,便听她惊喜道:“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去年在伦敦,珠宝专业的毕业个展。”

    CSM的高级珠宝设计,本科加研究生也不过五年。

    明姒去年六月毕业,毕设作品被选入学校的优秀作品展,在会展中心展出。

    她记得当天来的人络绎不绝,有同校的学生,特意飞来捧场的小姐妹,递橄榄枝的珠宝公司……也有被热闹吸引进来的普通游客。

    俞夫人,大概是最后一种?

    “当时我恰好在艺术大学拜访一位老朋友,听说有场高级珠宝的毕业展会,便兴冲冲地过去看了。”

    俞夫人始终笑眯眯的,“后来,我们在咖啡厅见了一面。”

    明姒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的确是有那么一位女士,看了她的作品之后,当天便联系到她,问她能否帮忙改一串项链,还开出了无比丰厚的报酬。

    虽说再多的钱在明姒眼里都不值一提,但报酬却不一样。

    她答应之后,那位女士便回了国。

    过了一个多月,项链送到她手中,之后两人一直通过邮件交流。

    原来就是俞夫人?

    明姒眼中一亮,笑意漫上来,“世界真小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俞夫人也觉得缘分甚巧,笑容里满是称赞,“不瞒你说,那条项链我找了不知道多少位设计师,都改不出我想要的感觉。

    后来从伦敦回来,我乐得跟老俞说了三天——本来今晚要戴那条的,可惜前两天让我朋友借走拍杂志了。

    她磨了好多天。”

    俞夫人说着,语气变成了孩子气般的失落。

    她跟俞老先生相视一笑,又道:“明小姐年轻又有这样大好的才华,以后一定前途无量的。”

    俞老先生也用十分满意的眼光看着她。

    明姒压了压唇角,很浅又乖地笑了一下,“俞先生俞夫人过奖了。”

    仿佛并不因眼前的夸赞而自得。

    然而,告别俞老先生和俞夫人,一转身去拍卖厅,连梁现都感觉得出她心情大好——

    不仅挽上了他的手臂,步伐也比刚才轻快了许多,大有种“心情美丽不在意这种小细节”的大度。

    偶然间两人视线相对,他发现她的浅褐色眼珠比往日更亮,红唇轻轻挑着,好似抿住了笑意。

    特别像一只想找个地方开屏的小孔雀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明姒自认为不是个受到一点夸赞就爱炫耀的人,但从俞老先生和俞夫人口中听到,意义又不同——以他们的地位,跟谁都不必说场面话,何况她只是一个小辈。

    可惜放眼四周,没有一个人能充当听众,听她讲一讲改俞夫人那件首饰的时候有多么不容易——手指上被火燎了不知几个泡和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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